有人給我一個位子

時序入冬，今天從被窩裡瑟縮醒來，在驟降的溫度中刷牙洗臉整理包包，搭上捷運前往公館，今天有三個主題各異的讀書會。出門時是八點半，正好與上班族一起擠在捷運車廂裡。看看他們，再看看自己穿著破爛的牛仔褲，起毛球的毛衣，滿袋子影印的講義和工具書，還有自己抄的單字本，意識到自己多麼幸福。

下午讀書會結束以後，又搭上捷運。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，抬著頭一遍又一遍甜膩膩地叫著：「阿公，阿嬤~」，她的阿公阿嬤也笑得甜兮兮的，一遍又一遍重複回答：「嘿」。她在一次次幸福的重複中確知自己如何受寵。他們下車以後，一個差不多年紀的小男孩，讓奶奶牽著走進車廂，他馬上發現並跳上剛剛那爺孫三人的座位（而且是可以看到窗外的那一格座位，我發現小孩子總是坐那一格），很驚喜地跟奶奶說：「奶奶，有人給我們一個位子！」

小孩，我很喜歡你這種說法：有人給我一個位子！

我想，也有人給我一個位子，這個生命中的空位，讓我可以在轉冷的冬天裡，理直氣壯地安坐，偷懶上幾個月，心無旁鶩地念著書，日復一日重複一種平實的幸福。


延伸閱讀：
蝸居：自己的房間